永乐宫。
三日前，沈琅华瞒着皇帝与陈晗谈话。
是关于凌云峰金矿的事。
她听见宫中太监的吩咐后，一巴掌甩在宫女的脸上。
“你说清楚，傅雪宁要跟谁成婚？”
“陈……陈小公爷……”
陈晗没走。
沈琅华一把折子甩在脑门上，她道：“我已经尽力帮你拉拢乔烈星，你何时让我见姐姐？”
沈琅华计上心头。
她知道陈晗是个贪恋权势跟美色的人。
她纤眉一扬，神情算计。
仿佛在策划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听说傅杨病重，你又是他的得意门生，既然你要与傅雪宁订婚了，那老不死的死不死你怎么看？”
“我要跟那姿色平平无奇的女人订婚我怎么不知道，”陈晗冷笑，“你替我讨了个恩典？”
沈琅华无语，她穿好外衣。
往发髻簪了一朵珠花。
沈琅华一心想要杀了顾素衣。
可惜对方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沈琅华小心又嗔怪地问：“那你去不去嘛？”
陈晗无奈，“我也不知道你姐姐在哪里。”
沈琅华：“你去给我杀掉傅杨。”
陈晗自然不会亲自动手，他去找了顾欣兰。
顾欣兰是个美貌的蠢货。
陈晗说：“宝贝，你帮帮我。”
顾欣兰得知陈晗要与傅雪宁成婚后，那是气得摔桌子摔碗，把屋子中的花瓶跟盆栽全部摔了个粉碎。
陈晗哄骗她，“我最喜欢你，你若是不想跟傅雪宁成婚，那你让她做出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就行了……”
“她长得丑死了！！你别气别气啊……
顾欣兰没找见母亲，而且今天早上顾南说起荣恬死亡的事，这更加让她害怕了。
午后风和日丽。
顾欣兰拿出了她母亲写过的毒谱。
·
顾素衣让仵作验了下顾大顾二的尸体。
他得到两个讯息，舌头是当场割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毒哑却是有好些天了。
他知道，顾大顾二这两个人尤其爱嚼舌根，期间他也听说了董香跟陈晗有染。
顾素衣心想，简直了，顾老夫人行事一向不计后果，对为什么要毒哑多年的仆人……
他搞不懂答案。
直接弄死还割舌头，莫非真的有秘密？
他又想起还没去找黄达算账的，他决定想去一趟黄达的酒楼。
徐冽是高手，顾素衣也不是个吃蒜的。
夜色将深，顾素衣让徐冽在黄达的饭菜中下了软筋散。
他看到了乔烈星的身影。
顾素衣潜伏在黄达屋顶，掀开一块瓦，找了根通心儿的竹竿，他直接盘踞在人家屋顶上，开始偷听他们说话。
乔烈星语气顿顿，似有哀伤。
“我弟弟至今都没找到……我心中十分焦急。”
黄达呷了一口酒，忙说：“你弟没找到关我什么事，钱呢？！说好的一万两黄金，我替你办事，钱货两清，你不给我，算什么本事？！”
顾素衣冷笑，黄达果然是见钱眼开之人，原先苦哈哈跪在地上求他不要杀他，结果还是背叛他。
顾素衣踹了瓦。
竹竿一挑，稳稳落到黄达酒楼之内。
乔烈星质问：“你好本事，下谋暗算我？”
顾素衣手段可不含糊，一柄匕首扎在乔烈星胸口，他笑说：“本事？我本事都给你废完了……”
“你还想什么本事呢，我现在扎你一刀却没弄死你就算是我的本事。
顾素衣笑可谓是十分阴冷。
黄达更是吓得直接尿裤子了。
“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
顾素衣给黄达下了软筋散，他一脚踢在黄达膝盖上，整个人神色冷冷。
“你与顾刹合谋了什么，不说个清楚，我要你的命！”
黄达直接跪在地上，他凄凄惨惨地说：“顾刹说要替他母亲报仇……我就只是知道这些了……顾公子，饶命啊……饶命……”
徐冽哐的一声撞开门，他马上走进来对顾素衣说：“公子！有官兵……”
黄达眼珠子转到飞起，他求饶：“我知道！我知道！”
顾素衣让人把乔烈星绑起来，他心想这个点儿会是谁来黄石楼？
哎。
除了姚策没别人，这人可会给他下绊子。
替母亲报仇？
那沈静去了顾府是过得下药快活的日子，替母亲报仇？
什么鬼？
从小养尊处优，还替母亲报仇，简直是笑死人了，沈静手下数条人命，对着他围追堵截，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顾素衣心一跳，当初沈静跟他母亲姜堰关系尚好，可也是楼国人啊，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滔天恨意？
结合那个江湖传闻，莫非沈静是傅杨的女儿？
顾素衣踢了踢黄达，当即逼问：“当日荣恬被掳走，可是有什么人发什么话？”
黄达酒楼旁，荣恬被掳走。
黄达与傅舟有仇。
于是他听见了沈静跟顾欣兰的答话后也没及时告诉荣恬的哥哥傅舟。
顾素衣心觉有诈。
黄达肯定隐瞒了些什么。
他笑说：“傅舟也在你这酒楼花过不少钱了，你是不是觉得包庇别人很好受啊……”
顾素衣一脚踢翻黄达，脚踩在他的太阳穴上，手力道狠辣至极，他揪起黄达的长发，头皮都给扯下来。
黄达求饶：“救命啊，大人，这人是说叶盟的头头，是您要抓的恶人啊……”
姚策跟凌若风同岁，
他长眉杏目，端地是一派阴沉。
姚策早便听说顾素衣任职大理寺卿一事。
草草打招呼说：“顾大人在此处作甚？”
顾素衣点头，黑靴子对着黄达的脑袋又下了一脚，他警告，“我让你说话了吗？信口雌黄可是要被全家砍头的！”
黄达满嘴血，很快便是招供了沈静与顾欣兰密谋的事。
姚策听得沈静与顾欣兰的恶事，他虽然与顾素衣有过一点过节，但对荣恬这个小姑娘还是很疼爱的。
他是来巡逻的。
对于荣恬，姚策心中有愧疚。
“是我没尽到自己分内之责。”
顾素衣老不喜欢姚策这装模作样的性格了。
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谁说得清。
“强乔烈星抢民女，可真有此事？”
顾素衣坐下呷酒，摆手说：“先说好，说谎是狗。”
姚策骂：“鬼东西，就不按常理出牌。”
他压眉道：“你不如问钦天监夜观天象的老匹夫姬昌，他不是喜欢以讹传讹吗，从他嘴里能听见几句真话？”
“你嘴里没一句真话还敢笑话别人？”
“顾素衣！你别以为我不敢管你！”姚策刚坐下，就重重拍了桌子。
奈何顾素衣那性子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你拿出证据证明我是说叶盟的人啊？那黄达跟通缉犯乔烈星混迹为伍就够他喝好几壶了，你还有心情骂我啊？”
“也不妨告诉你咯，雪宁姐要跟那陈晗订婚了，你也知道那陈晗是个什么德行，可惜我师姐啊，就只钟情于她的凌大哥。”
砰！
姚策牙根磨得很响，他道：“滚！”
顾素衣敛眉。
清君侧一般是先从老的开始，再到小的，姚策手握十万铁骑的重兵，必然也是傅宣的重点关照对象。
姚策这个点应该在幽都边关打仗，然而却只是做了拥都境内一个小小的巡逻官。
傅杨对门第家世极为看重，姚安死得早，加上郎有情，妾无意。
姚策神色扭曲，要喷火了。
“谁稀罕凌若风？你不如问问傅雪宁，她有何资本配得上陈小公爷的家世？”姚策别扭道，“凌若风父亲已死，可他母亲乃是处处眼高于顶，你觉得呢？”
“关我什么事，什么我觉得不觉得，你觉得不觉得的，你怂是个草包我说什么了么？”顾素衣冷笑，“又不是我娶亲，又不是我喜欢雪宁姐，怪就怪你拉不下面子。”
姚策口不择言：“你母亲不过是艺伎，谈何与我相提并论。”
顾素衣没说话了，他耸了肩。
“谁要与你相提并论。”
但凡说到母亲，就要被人戳几管子母亲是艺伎云云之类的。
这话特讨嫌。
顾老夫人是这样子，姚策依旧是这样子。
傅正跟路夫人说自己都是粗人，没必要在乎门第。
就是这些公子哥，一个个自视甚高。
他喊了声：“师姐——有人说我娘是艺伎，要跟我比赛呢……”
傅雪宁来了。
傅雪宁样貌乃中上之姿，说不上是容颜绝世的美人，但胜在气质温煦浅淡。
她性子偏柔，落到蛮不讲理的沈琅华手中就变成了好拿捏的“软柿子”。
”我是来接你的，”傅雪宁又道，“你又惹祸了？”
“我前阵子才从鬼门关回来，”顾素衣叫苦，“这些王八蛋非要乱说乱打我我有什么办法。”
姚策板脸，“傅小姐好。”
傅雪宁将顾素衣拦在身后，她向姚策行礼，又不卑不亢道：“我家阿弟顽劣，但为人不可仅凭其母身世揣度一个人的人心，若不是你小时候骗他去找母亲，害他掉进河里，结果被顾刹踢进河中，差点被淹死，他谈何对你生出如此大的敌意？他从小没爹没娘……你莫见怪，若是有心，还请先对他道声迟来的对不起吧。”
顾素衣记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那记得老清。
但让姚策道歉，比要他命还难。
他道：“区区小事，男子汉大丈夫何足挂齿。”
顾素衣拉傅雪宁衣袖，他冷冷笑：“是哦，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配得上我师姐？”
“若你真娶到了，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顾素衣跟傅雪宁先行离开。
姚策久久未回神，他叹气，“死人！顾素衣！我非得弄死你！”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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