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台寝殿。
叶非跪在傅宣身上,他对于这位兄长无尽的折磨感到一丝厌倦。
他才十六岁。
暗无天日的一道光砸下来,叶非走了神,傅宣摁住他的腰,不要命地下压。他衔住叶非的耳垂,不住地喊:“沅舒,沅舒,是你回来了吗?”
叶非身上衣服完好,傅宣让他分·开·腿坐在自己身上,他亵玩叶非如一个玩物。
叶非被弄得难受,哀求说:“皇兄,我是叶非。”
他心中叫苦不迭,后悔不听大师兄的话。
叶非眉眼春色无边,傅宣用这种方式折辱他至此。
他心中暗暗发誓,必须逃出去。
叶非就势吻在傅宣的薄唇上,主动了起来,傅宣见状眼中厌恶闪过,眼底的欲色倏然全部消散。
“你说好让我见杜岑一面的……嗯!”
傅宣眼神阴鸷。
他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好玩的敏感点。
傅宣双手在自己腰间游走,叶非心骂他到底是情人还是供人狎玩的男妓?
踌躇间,傅宣就着自己的姿势将叶非抱起,在他耳畔悄悄说:“不是你跟我说杜岑去救傅容雪的吗?”
“其实吧,我告诉你,那大师兄跟傅容雪练了寒情功,他们怎么蹦跶,都活不过二十五岁的。”
傅宣笑得邪。
叶非被迫攀住傅宣的双肩,无形之中,傅宣因为他的无意识拥吻,皱紧眉头,他把书桌上的奏折扫落。那上头都是弹劾陈晗独断专权,还有国库空虚,前线粮草紧张,等等的折子。各地难民闹了饥荒,求皇上赶快拨款救助,再就是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形同虚设,傅家亲王杀了大官之子,无处求冤告诉。
“皇上贵安,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求宁安王上前线稳固军心啊!”
“凌大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难当大任!”
“陈大人专横独行,皇上啊!皇上!”
……
傅宣神情不耐,他掐着叶非的脖子,他让少年的腰不断跟自己贴紧,中间一点点的缝隙也没有留,他骂道:“我做错了吗?你他妈的?!回答我!我做错了没有?!”
傅宣对着叶非的脸一巴掌一巴掌地打下去,叶非的脸肿得很高,他如疯魔一般,将叶非的脸打得红肿。叶非的身上没几块好肉,他索性勾住傅宣,蝴蝶般的吻蜻蜓点水,叶非眼神又媚又纯情,好似含了一汪春天的花露。傅宣魂儿一下被勾飞了,他急不可耐,手钻入叶非的腰身,轻声说了句腰真细,你好乖,过几日便是沅舒生辰,我让你当皇后,干死你,好不好?
叶非心中作呕,他假意迎合。大师兄跟他说过遇事需要冷静,他不应该不知死活去试探顾素衣底线。叶非心骂他妈的人比人气死人,傅宣是不是吃了春药?
脑袋长屁股上,智商是拉出来的?
这狗皇帝根本没想去查清徐家口的案子。
所有的资料全部都是伪造的。
被玩得久了,叶非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什么叫自由。
这种关系不正常,妈的,老子活了十六年,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皇帝。
叶非腿夹上傅宣腰身,答曰:“我让大师兄回来帮你!”
“你别打我了,我错了。”
“等沅舒姐姐生辰到了,我就给你,好不好?”
叶非告饶,傅宣顶撞不休。
半个时辰后,傅宣好心肠地给叶非穿上了漂亮的白衣服,露出线条纤美的腿。
叶非眸色湿润,唇瓣如淡粉色的桃花,傅宣瞧见了说:“我放你出宫,你替我好好盯着你大师兄,要自由还是命,你决定……”
叶非喜不自胜,嗯嗯点头,又小巧可怜地挨在傅宣胸口道:“那杜岑?”
傅宣脸色沉下来,笑说:“看你表现。”
叶非决定找大师兄求助,他眼神看向徐柏,徐柏却微微摇头,自动避远了。
他的武功,被傅宣废掉了。
叶非心中骤然生出一种隐秘的绝望。
·
半个月后,顾素衣与傅容雪无缘无故被宣召入宫。
傅宣抓走了杜岑,让人传话说不想小女孩死,就赶快回来。
顾素衣心道这神经病说一出,做一套。
里外不让他安生。
当初虚虚迎合,今天怎么他倒是当了真?
他顾素衣横竖都是死,原本就打算这样算了的,但阿多跟他说,杜岑偷人参的时候被抓走啦!
她是个好人!
你救救她!救救她!
知恩图报,顾素衣心想他并不想去救,然而傅容雪执意,他道有恩必报。
顾素衣说我还有仇必报呢!你敢说你不恨你姐姐?不恨凌若风?
傅容雪的笑容也很冷,他回答说我当然恨啊,有些时候不必欺骗自己,她做了什么,我现在心里门清了,她其实从未希望我过得好。我母亲也从未希望我过得幸福。
那都只是虚伪的假象罢了。
顾素衣摸了摸他的脸,脸上的笑变得更阴沉了,他道:“我们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又何须在意那么多呢?”
傅容雪点头:“那也是。”
顾素衣琼花台落座,他心尖窝着一块冰,身边靠了个冰美人,桌前又是绿葡萄,红梅酒,悠悠的香气让傅容雪心动了。他捏起一块豆腐似的糖糕,细细轻轻地捏住,仿若摸到某个人的脸。顾素衣嚼栗子糕,两颊动着,只不过那双淡漠的眼睛却没有任何感情。
感觉空落落,心酸得慌。
顾素衣手中捏半碗没喝完的酒,叶非就巴巴地跑上来了,跪在地上说:“大师兄,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叶非衣领开了,有几个红痕——吻烙上去的。
顾素衣瞧见了,眼神微动。
叶非扒他的衣摆哀求,“大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啊!那傅宣废了我的武功,我都是被迫的!”
“大师兄!你原谅我!我求求你,你救救我!”
叶非急得快哭了。
顾素不为所动。
朔雪霜风,面冷如刀。
叶非哭得喘不过来气,道:“大师兄,那傅宣日日奸·淫我——”
“我错了,你救救我——”
傅容雪直接给他丢开了。
顾素衣神色冷淡。
傅容雪心疼,泡酸水里。
他吩咐徐冽把人拖走。
“拉出去,”顾素衣道。
徐冽手拎叶非的领子给他拉出去,叶非喊:“徐冽,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求求情,我求你。”
“你怎么没骨气?”徐冽扶起叶非。
“徐冽,你去找找我师父,可不可以?我求求你了……”叶非跪在地上给徐冽磕头。
徐冽暴言。
“我现在也是在别人手底下混日子!”
“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就要暗算对你最好的大师兄呢?”
叶非摇头,“我只是想试试,大师兄没有死啊,你去找我师父好不好?我求求你。”
傅容雪目光比死亡更寒冷。
徐冽瑟缩身子,抬手抽开叶非的手。
傅容雪:”你大师兄千方百计保护你,结果你刚开始就跟傅宣暗算他?”
“他都要死了,你还不忘麻烦他,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叶非着急,小脸煞白,刀砍似的。
他脸皱成麻花,奇形怪状,抽象地摇头,声音如冒充海妖的吊鱼嗓。
怎么高怎么来。
“是不是就是你跟我大师兄说不管我的!是不是?!”
叶非跳脚,胡搅蛮缠。
他手指傅容雪,拼命引起他注意。
“我从小没爹没娘。”
“你们骗我!”
“你们都骗我!”
傅宣还没来。
叶非暴言:“你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我在这皇宫歇了半年!”
“过的那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你顾素衣你想起过我这个小师弟没有?!”
他手指傅容雪,更张牙舞爪。
叶非胡搅蛮缠。
徐冽不厌其烦。
傅容雪目光灼灼。
叶非深吸一口气,“顾素衣,我说我错了!”
“你听不懂?!”
傅容雪眼神往右看,他看顾素衣漫不经心地扫过桌上的匕首,两颊鼓动……
徐冽插了句:“公子,我要不要——”
顾素衣神色未改。
他手摸剑,目光锐利。
叶非见状,“大师兄,我求求你——”
“你别不管我……”
叶非哭诉,脸颊挂了泪,喊一声,大师兄,你别不管我。
“我错了。”
“大师兄。”
“我求你,饶了我……”
顾素衣脸拉很长。
半晌,扔出一句。
“我上次说过,你离开说叶盟就别妄想我会管你,我最后悔的就是碰到你。”
叶非眼神呆呆,如遭雷劈。
一时遭不住,吓楞当场。
顾素衣心胸窒得慌,他靠在傅容雪的身边,脑子转不动了——因为,支撑他活下去的父亲的爱也是一种欺骗,他的父亲也并不期待他的出生呢?
假如,他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了的话,那么……
傅容雪在他冰冷的手心写:“万事皆可抛……”
顾素衣道:“你诓我呢,你跟我说这句话,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跟傅宣闹翻,非得——”
顾素衣食指抵住他的嘴唇,傅容雪在他耳际说:“因为要笑着看不喜欢的人去死,我不好过,他们更不会好过。”
顾素衣几乎是下意识就埋在傅容雪的胸膛,他说:“我又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
他感觉傅容雪抱得紧,似乎需要强烈证明他顾素衣依赖傅容雪这个事实存在。
傅容雪说:“跟我成婚。”
坦荡示弱了。
顾素衣瞧他最近似乎是瘦了,于是手流连过他苍白的唇,又抚过瘦削的下颌,再到纤长的眉毛,那上头有湿润的痕迹。平素浓密的睫毛上有如玉一般的光泽,而今,眼底染了淡淡的乌青,仿佛啊,顾素衣的心也跟着一下黑了。
黑得透。
黑得彻底。
或者说,他的天空就没有晴朗过。
顾素衣看得痴,小心问他,“棺材板怎么样了?”
傅容雪嘴角勾起,他手端起顾素衣的下颌,碰了下对方的嘴角,又别过他耳后的一缕碎发。顾素衣凝视着他,短短几秒,脑内走马观花掠过许多事。
他们刚刚在一起,是十六岁。
彼时脑子不懂什么叫情爱,但分寸约莫还是懂的。
比如说同门不要互相残杀。
再比如尊师重道,孝敬父母。
顾素衣反正是不懂。
任性妄为极了。
他甚至一度苦苦地哀求,傅容雪别管他那么紧嘛……
眉目如画的少年,被带妖气的鬼勾了魂,摄了魄。
傅容雪的指尖从顾素衣眉心挪开。
顾素衣着急,又要跑了,又不是他的了,又不是了
他神色着急地去追逐,去纠缠。
你说好的不扔我!
说好的!
顾素衣眼底露出惊慌,他着急,眼神一下可怜巴巴地看向傅容雪。
“哥哥……”
声音弱小无助,哀婉乞求。
如吊骷髅的沙漠,一辈子等不到一滴雨。
他总说他做错了。
可他没有人教。
从何分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顾素衣心焦,面前人还喋喋不休地玩着追逐的游戏。
他嘴唇开合,半张不张,目光可怜得像芦苇荡中没水的野草。
顾素衣彷徨,焦躁地开口,无声道:“哥,哥哥……”
他全身绷紧,傅容雪轻柔的一个吻落在顾素衣眉间。
春暖花开,顾素衣心干涸了千年,终于冒出了一滴……
活着的水。
傅容雪脸如三月春的白雪,蒲蒲的柳絮飞,嘤嘤的乌啼叫。
肌肤胜雪,恍若谪仙的人絮絮在顾素衣耳边呢喃,“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把我据为己有吗?”
顾素衣嘴唇颤如战栗的花。
呼吸着空气,一瞬死了又活过去,然后再活回来。
那不过是几秒的目光注视。
顾素衣眉目如霜,那发自内心的笑如初春雪融。
叶非见状,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抹抹眼泪。
叶非慌不择乱地逃走,傅容雪提醒他。
“明天你也一起上朝,傅宣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叶非挺直了身子,冷冷道:“大小姐,你懂什么!你真是好大的福气。”
“有我大师兄,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傅容雪敛眉。
顾素衣打断,冰言冰语。
“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傅容雪呲牙,亮晶晶的。
有一丝稚气,还有一些嚣张。
看上去特别美好,仿佛经历了一些满月时欢喜的事。
傅容雪捏他的鼻尖儿,笑说:“阿宛是真的好乖。”
“我的阿宛,真是个妙人。”
顾素衣嫌他,眼神都不放他在眼里,嗔怒埋怨道:“你这德行!”
傅容雪敛眉,“何值死了。”
他神色转哀,又酝酿了一番,手中茶杯攥紧,猛地攥紧!
声音已经有不可闻的颤抖。
“你我刚把他埋了。”
顾素衣嗯了声,又道:“傅宣甚少下令,如今倒是一点儿也不忌讳了。”
傅容雪欲言又止,他眼神降落在顾素衣指尖,似哀叹又似乎是犹疑。
“作茧自缚。”
顾素衣怒了,“你也知道?!”
“所以,何值死了。是他遭报应。”傅容雪冷然。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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