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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交锋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阵子,庆元殿中寒意消散不去,启暄倚在床上,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得把被子又裹紧了些。

“喝些热茶吧。”常俊儒轻声说道,从桌子上递了一杯热茶过去。

启暄接过热茶,抿了一口,秀眉皱起道:“这茶怎地都是渣子!”

常俊儒打开茶壶一看,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似乎是没滤干净。今日正好是施诚当值,此人一向不把启暄放眼里,御前工作也总是偷工减料。不过把没滤干净的茶水奉上来,实在是有些过头了。这不,启暄脸色也变得铁青,只听到她大吼一声:“施诚!”

外面没啥动静,照理说御前的太监都是守在门外的,施诚再大胆也不可能在当值的时候开溜。启暄给了常俊儒一个眼色,他便走到了外面,打开门一瞧,下了一大跳。

只见施诚那家伙捂着肚子,脸色煞白,满头冒着大汗,全身颤抖不已,似乎话也说不出。

常俊儒忙把他带了进来,启暄一看,也是惊得坐立起了身,慌忙问道:“施诚,你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奴婢,奴婢忽然腹痛不止……”他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完全不顾什么御前礼仪。

“哎呀,那可如何是好。常太医,你快给瞧瞧吧!”一丝精光从启暄眼中闪过,她转头对常俊儒说道。

常俊儒心领神会地走到施诚身边,给他搭了搭脉搏,说道:“施公公,你这是中了金乌草的毒。”

“呜……呜……救……命……”施诚一时间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双手只紧紧抓住常俊儒的衣袍,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什么?”启暄也抬高了嗓子,问道,“那是什么?”

常俊儒迅速从自己的木箱中拿出一个玉瓶,给施诚嘴里灌了一些,说道:“这金乌草的毒,是宫廷常用的,中者会腹痛不止,若是不服解药,一枝香的时间就会毙命。微臣这里正好带了些清风露,大概能解这金乌草一半的毒,施公公,这下应该好些了吧?”

果然施诚呼吸变得和顺下来,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他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声音有些沙哑道:“多谢常太医!多谢陛下!”他转头又向启暄行了一个礼。

启暄走到施诚身边,见他还是全身颤抖不已,整个人像退了一层皮似的,便问:“施诚,你惹了什么祸了,怎地有人要来杀你?”

施诚像是想到什么,身子微微一震,抬起脸来,一把揪住启暄的外袍,哭得稀里哗啦:“陛下,陛下救奴婢!陛下救奴婢!”

启暄厌恶地把他甩开,嗔道:“有话好好说,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说着她慢悠悠地在桌前坐了下来。

施诚哪里听的进去,跪着爬到启暄脚前,咚咚咚地脑袋就往地上砸去,哭着道:“陛下!奴婢什么都说!求陛下救救奴婢吧!冀王……冀王他,他要杀奴婢灭口!”

心中的一口石头终于落地,听到“冀王”两个字,启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俯视着眼前这个磕得额头血渍斑斑的施诚,心里冷笑道:“他果真就这么把冀王抖了出来……也不想想冀王若真要杀他,宫中的鹤顶红两滴就可让他立即毙命,还用得着这金乌草,这么慢吞吞的好让他把那些腌臢事都抖干净么?”

之前启暄和常俊儒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常俊儒还有些个犹豫,只怕万一施诚不下这个套,毕竟宫里若真要杀人,都是用鹤顶红。启暄却是信心十足:“他这种贪生怕死的人,偷捡回一条命来,不会想这么多,只会想着如何保命。”

“陛下,奴婢只是听冀王的。冀王他只手遮天,奴婢不敢不从啊……求陛下救救奴婢吧!”施诚的哭诉声把启暄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好…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启暄一双眼睛泛着寒光,冷冷地说道,“慢着,朕要你写下来。”她又加了一句。

施诚惶恐不堪地抬起头来,献血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滴落,而他却浑然不觉,只瞪大着眼睛惊恐万分地盯着启暄。这个平日里弱不禁风的少年帝皇在这一刻看着却稳如泰山。他仿佛感觉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但他却又不得不跳进去。他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来。

“怎么?不想惜命了么?”启暄手指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这金乌草另一半的毒常太医还要不要帮你解呢?”她似笑非笑地瞥了施诚一眼。

他眼见着那窟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底黑洞,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把自己往里面拖。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哆哆嗦嗦地应道:“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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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飘香,枫叶染霜,秋日的御花园里似乎别有一番风味。碧瑶池上一座小巧的亭台,上面挂着的匾牌,“闻月阁”。

启暄自秀若那件事后第一次出门。前段时间阴雨霾霾的,今日倒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她召了冀王周启晟和襄王周启昭一齐来宫中小聚。三兄弟有一阵子没聚在一块了,所以此刻分外热络。周启昭殷勤地给启暄夹菜斟酒,嘴里念叨着:“陛下如今脸色愈发好了,当真是福泽深厚啊!”

襄王也是颇有意味地附和:“陛下龙体康健,实乃上苍庇佑,臣兄这悬着的心也好放下一些了。”

“多谢二位兄长鞍前马后,只是朕这副身子已是风中残烛,也不知何时老天会来收了去呢。”启暄望着亭外,几片黄色的落叶随着微风掉落在碧瑶池上,激起几圈涟漪。也许是此景有些萧瑟,让她心中也顿感惆怅不已。

这番话一说,周启晟和周启昭立马跪了下来,齐声恭敬道:“陛下乃真龙天子,千秋万代。如此妄自菲薄,真是叫臣惶恐。”

启暄垂眼睨了他俩一眼,心道这冀王还真会见风使舵,前阵子见自己卧病在床便带着一群人来逼宫闹着要立储。这会儿见自己没事了又在这里表忠心!看来他虽嚣张跋扈,但也不是无脑莽汉一枚。

见启暄只是不语,冀王又开口道:“陛下可是因着庆元殿宫女一事这才如此感伤?陛下体恤下人,实乃这些下人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庆元殿若是不够人伺候,不如让臣兄亲自去内务府挑几个伶俐的宫女来……”

“不必了。”启暄冷言道,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语气略微生硬道,“其实近日朕召二位过来,实则有一件大事要与两位商量。”

她还没等下面两位吱声,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丢在周启晟面前,道:“还请皇兄阅过此信再说吧。”

周启晟满脸狐疑地打开那信,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却见他脸色越来越阴郁,读到后面竟变得煞白。

“陛下!”周启晟整个人低伏下身,惊呼道,“施诚这个狗奴才实在是血口喷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实在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敢啊!”

“二哥也看看吧。”启暄并不接话他的话,只抬手对着周启昭指了一下。周启昭连忙拾起地上的信纸,快速读了起来。

“……御花园行刺除谢良辰……杀沈泰灭口……伙结万兴会谋护国寺行刺……杀秀若于锦冷宫外枯井外……”他念到后面声音也逐渐颤抖开来,“陛下,冀王殿下衷心耿耿,决计不可能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这个叫施诚的奴婢如此空口污蔑皇族,论罪当诛!还请陛下莫要纵容了这种中伤诽谤的行为!”

“二哥说得没错。朕自然是相信皇兄的为人。”启暄语气稍缓,又装模作样地问道:“不过这施诚说得言之凿凿,又写下这封血书……他是皇兄带入庆元殿的,这当中难道有什么误会不成?“

“陛下!臣未能保护好陛下,害得陛下两次险些被万兴会的刺客劫持。臣罪该万死。”周启晟重重地给启暄磕了一个头。“陛下要治臣一个守卫不利之罪,臣绝无二话。只是串通外贼弑君此等大罪,臣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干不出来啊。还请陛下明鉴!莫要听信了小人之词。”

“两位皇兄还是先起身吧。”启暄这君威也做足了,便让俩人都站立起身。

“施诚一面之词朕并不会放在心上。”启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道,“他既是皇兄带来的人,朕还是把他交还给皇兄处置吧。只不过一个七珠亲王就这般被泼了脏水,实在有辱皇家脸面。所以朕也不能袖手旁观。总得要给皇兄一个清白。”

启暄轻轻拍了拍掌,把沈康唤来,道:“你去谢府传朕的口谕,即日起恢复谢良辰禁军统领一职。即刻来庆元殿报到。”

“为避嫌,这件事情还是交由禁军去彻查吧。”启暄轻描淡写地对周启晟说道,“到时候把万兴会的人都抓起来审一审便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作怪,要这般构陷皇兄。”她说完,眼神带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凌厉向周启晟扫去。

却见周启晟脸色铁青,双目中燃着灼灼的焰气,他轻咳了一声,想要把那满溢出来的杀意压下去。

“陛下圣明。”周启晟故作平静道,“臣兄如今虽掌巡防营和羽林卫,但说到底禁军乃天子近卫,最为可靠。只是陛下的禁军人数却远不及巡防营和羽林卫,若是人手不够,请务必告于臣兄知。”

“好家伙!这是在向我耀武扬威么?他周启晟手握重兵,所以就这般有恃无恐!”启暄想到此节脸色微虞,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心里又把周启晟骂了八百六十遍。

她脸上这轻微的变化立刻被周启晟的双眼捕捉了下来。他放下身上的戒备,款款道来:“陛下,如今北疆战事连连,南边水患不断,朝廷之上众臣都在为国事操劳,实在不宜将此事搞大。而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郑国公此次为国出征,率十万大军欲平北疆卓而木之乱,若是这时候因为一些小人的行为影响到军心,那对我大楚江山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拿江山来压我!这周启晟背靠郑国公这座大山,便可如此肆意妄为了么。”启暄的心中满是愤慨,但也如明镜一般:“是啊,我现在还没有和他硬碰硬的实力。”她的拳头愈捏愈紧,直到手掌中传来阵阵痛意,原是指甲已经掐入肉中。她却依然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拽紧了。

“朕心中有数。朝中事务繁琐,还请二位皇兄多费心了。”启暄站起身来,丢下这句话便起驾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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