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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马车

任今宓感觉自己被时而温热时而冰冷的液体包裹着。

“来人呐……来人呐——”

是谁在叫喊?任今宓感觉大脑昏昏沉沉,想睁开眼睛马上醒来,但眼皮似乎被浆糊粘住了,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她的手脚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动弹不得。

……而背后有什么东西,仿佛在默默盯着她。

“来人呐,谁来救救我们——谁来救救我!”这女声带着哭腔,还夹杂着不大不小的雨滴声,显得格外凄厉——

太吵了,她的头要爆炸了!任今宓用尽排山倒海的力气,终于在耳边一声凄厉的尖叫过后,双眼勉强扯出一条缝隙。

眼前一片昏暗,右侧有些许亮光沿着方形边角透了出来,任今宓用力去瞧,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十分狭窄的马车当中,而马车外面似乎正在下着大雨,偶尔有不甚清晰的兵器短接之声响起,伴随着或是痛呼或是求救的叫喊声,但这些声音逐渐稀疏起来。

……她的背后有人吗?脖子处又传来轻微痒意,但转瞬又消失了。

任今宓挪动僵硬的脖颈低头一看,幼童的躯体被布条牢牢固定在一侧,抬起头,在她对面正坐着一名体态十分消瘦的女子,看着有些——

有些眼熟。

她努力调动快要化作枯腐朽木的大脑。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然后逐渐清晰起来,那个人梳着凌云髻只簪几朵绒花,上身是底色暗沉的洛阳锦牡丹纹大襟大袖长衫,下身是蓝底孔雀纹织金马面裙……

大约是这类衣裳吧,她也记不太清了。

那个人总是喜欢穿那些深色的衣裙,显得整个人老气沉沉的,面色阴郁病态又不爱涂脂抹粉,尤其是她的那张嘴往往也不在自己身上,在她的奶妈子、在她的丫头身上。

尽管朝夕相对,任今宓一旬也难从她嘴里得到一句话,其余人更是如此,以至于许多人第一眼都只能瞧见她身上的绸缎珠翠,看不清她那个人。

但所有都不能忽视她,因为她是襄亲王的女儿,颖国公的外孙,老夫人的掌上明珠,圣上亲封的太康郡主——同时也是她的继母,陈锦鸾。

但她现在看起来很怪异,甚至让任今宓有些毛骨悚然。

那些华贵而老气的衣物被耐脏的粗布麻衣所取代,头发用布条包裹着盘了起来——像那些底层庶民一样,贫穷、枯瘦。

但这些都不是最叫人害怕的。

那个长得肖似陈锦鸾的女人,此刻正将耳朵牢牢地贴在车厢内壁上,两只眼珠子正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极力转向近侧窗牖,甚至凸起到快要脱出眼眶,瞳孔用力盯紧车帘自然浮起的那点微末缝隙,在任今宓这头,几乎只能看到全白的眼球和暴起的血丝。

她的嘴唇微微打开,鼻翼翕张,神情叫人无法形容,似乎痛苦又似乎有些享受,像是在从那条缝隙中吸取什么东西。

任今宓心底倏忽冒出一个念头——一定一定,一定不能让这个女人发现自己醒了。

但就在这时,女人的一只眼珠子猛地转了过来,而另一只眼珠仍一动不动地锁定着那条缝隙。

任今宓已经无法去思考外面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场景了,她被这怪异的状况冻结在原地。

缝隙中透出的微光,将女人的脸劈成两半,她的嘴角被用力拉起,越拉越高,像个倒立的人字形,而用来盯人的那只瞳孔缩得只有黄豆大小,眼眶仿佛是在呼吸一般吞吐着这只眼珠子,。

这些怪异的情状看得任今宓有些难受想吐,瞬息之间冷汗便布满全身,强烈的求生欲催促她要赶快逃走。

在一番摸索过后,她终于找到了布条打结的地方。大约这些布条只是想将女童固定在颠簸的马车上,因此她使劲一拉末端,布条的结便顺利的散开了。

任今宓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猛地转身,向着车帘扑了过去。她刚摸上车绥,背后的女人也靠了上来,并贴在她背后,第一次开口发声:“靥……靥……”

任今宓愣住了,她几乎以为她听错了,这个世上大约只有两个人会这么叫她。

一个是她的奶妈荣娘子,另一个她从未听她喊过,但却是给她起这个乳名的人——在她1个半月大就因病逝世、素未谋面的亲生母亲。

任今宓还未来得及理清胸口升起的复杂又震惊的情绪,身后人便突然伸手抓在了她的肩膀上,两只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几乎将女童整个上半身箍住。

女人抓得十分用力,任今宓只感觉自己上半身要被挤碎了,于此同时脖子附近传来令人疯狂的痛感,像是有人用锯子在她脖子上用力来回割,她甚至怀疑自己真的流血了,从脖颈处喷涌出来的滚烫液体似乎在快速流遍全身。

这种炽热感持续冲刷她的整个躯体,她感觉不那么冷了,肩膀和胸腔的压迫感也大大消减,几近于无,唯有脖子被反复割开的痛感依然如此清晰。

“我不是说了,不可以背对她吗?”一个沙哑的女声在她耳旁隐约响起,但很快又被一道男声所覆盖。

“放我进来,只有我能救你。”

任今宓在剧痛中分神思考了一会,终于发现这声音似乎是从她脑子里传来的。

“放你进来……什么意思?”她在脑子里这样思考道。

但对方毫无回应。

背后的女人已经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了,她感觉对方张开嘴咬向她的头顶,尖锐的犬齿在用力下压,几乎要刺破她的头骨。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脖子上一圈红色的线在疯狂转动,画满一圈后红圈就会消散,只剩下正中间一点红点,随后从红点处又开始绕着脖子继续画圈,依此循环往复,在疯狂画了十几回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同时任今宓感觉自己的脖子没那么疼了,变成那种小刀反复划拉的感觉,大约是痛到麻木了,她终于能集中神智去思考如何脱困。

脖子附近蔓延出的不再是炙热感,而是令人舒适的暖流。身体似乎变得强壮有力起来,她甚至能伸手掰动嵌在肩膀上的手指,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十分不适,让她想到了蜡烛融化后覆盖在柱体上尚未变干的那层蜡油。

在反复挣扎后,任今宓失望地发现自己积攒的那点力气依然不足以摆脱身后的女人,她锋利的牙齿甚至已经破开头皮触碰到自己的头骨了!

“救救我……你说你能救我,你要我怎么做。”

任今宓在内心反复呼唤,但刚才莫名奇妙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此刻反而如水花一般,激荡过后消失无踪了。

在百般僵持无果后,她不得不忍着羞耻放声呼救,寄希望于马车外有什么人来打破现在的僵局——她压根不能希望有谁来救她,傻子都知道,外面那点吵杂的动静,必然是至少有两方人马在厮杀。

种种迹象看来,被单方面屠戮的,大概率是她们这边。寻常人家持有兵械是违反律法的,因此混战的人马中必定至少有一方不是官兵就是贼匪,也不排除一些官宦人家养的护院被派来干些脏活,但这三类人都不太可能带着女眷前来办事,因此那些呼救后又消失的女声,有极大概率是同她们一个车队的女子发出的。

这些也仅是任今宓一点推测罢了,既然和她同车的人这般“骨骼清奇”,也难保外面有什么“奇人异士”,只恐招来的是敌非友。

但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就在她呼救的须臾见,脖子处的痛感迅速变得微乎其微,维持她发力的热流也渐渐消失,她的身体再次变得冰冷僵硬,咬在头顶的牙齿已经让她感受到蛛网撕裂状的疼痛……

“这里还有——”

“刷——”

任今宓只见一道光从头顶划过,整个伞盖瞬间一分为二,内外间的隔阂被彻底打开,四面的惨状教人不忍目睹。下一道光闪过,她只觉头皮和上身一痛,整个人被一白衣男子拎在手上,而原本禁锢她的女人被甩到一颗大树上,胸口被捅出一个大洞,现在正缓缓沿着树干滑下。

白衣男子换了个姿势将她托在怀中,笑道:“二少爷好准的一剑,这娃娃毫发未伤……呦,怎么哭了?”

任今宓不禁看向半空,一个倒提青锋的红衣少年从空中缓缓落下,神情有些冷淡:“看来,只有这一个活口了。”

哭了?谁哭了,这少年没哭,难不成是她哭了?任今宓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上面被冷风吹得又干又冰,哪有半点泪珠呢?

接着,那个白衣男子弯腰将她放到地上,边放边哄道:“好了好了,别哭……欸,也别动了,这就把你放下来。”

任今宓只觉莫名奇妙,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张嘴向他们道谢,但这两人仿佛听不见似的,下一瞬她发现自己和那个倒在树下的诡异女子的距离拉近了。

少年见状有一丝不耐,命令道:“打晕她。”

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二少爷,这还是个只有几岁的小娃娃呢。”接着满含兴味地道:“真有趣……这个小孩好像在哭‘那个东西’呢。”

任今宓有些崩溃,是他们看见脏东西了,还是她被什么东西附体了,明明她没哭——而且她也根本不留恋那个怪人,但双腿就是不由自主往树下走去。

那两人十分自信,竟放任一个幼童独自走向那个怪物,还在她背后闲聊起来。

先是白衣男子咋舌道:“嗯,看来除了那玩意,其它都是普通人,就是怪了,这群老弱妇孺和人结了什么深仇大怨?这是要赶尽杀绝呀,她们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少年嗤笑一声,从人堆里用剑挑起了几具尸体,又用剑往其中一具的领口挑去:“没钱能请得起两个奶妈?”说罢又用剑拨了拨另一具尸体的胸口。

白衣男子急忙到:“诶诶诶,举头三尺有神明,少爷您切勿对死人不敬!”

少年不以为意:“我还嫌脏了我的剑。”接着又继续道:“你看这几个丫头的衣裳料子,你再看看她的。”剑尖随意冲女童背影的方向点了点。

白衣男子暗暗摇头,但也清楚这是少年人争强好胜,有意在人前卖弄一番,只是未免过分薄情,因此面上谄媚地笑笑,又附和几句,转身却是去为几个可怜女子整理了下尸体。

少年见状百无聊赖地往那些匪徒的尸体堆里又找了一番:“呵,藏得可真深,什么信物也没有。”

转头又去打量那堆兵器,不悦道:“是雷州本地的制式。”

白衣男子点点头:“那上头没什么线索了。”边说边从一具尸体凌乱的发包中抽出一只珠花:“这个瞧着像北边时兴的样式,雷州这边可不大多见呢。”

年轻人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少年一圈瞧下来,自觉这不过又是一桩大宅门里的恩怨罢了,已然感到乏味:“随便吧,到时给官府留个信就是了,还是巫首的事要紧。”说罢转身就走。

白衣男子讶异道:“那个女娃娃就这么不管了?”

“累赘!与我等何干,等官府的人到了自会去料理……哦对了,去把那东西烧了。”

白衣男子苦笑道:“这荒郊野岭,未必能熬到官府来人!”

少年只丢下一句:“那也是她命不好。”便没了踪迹。

男子叹口气,喃喃自语:“说要来惩恶扬善,怎么还是这般性子。”

他将站在女子面前一动不动的任今宓抱到走,接着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往树下一扔,也不见有什么火星,女子立刻化作一滩黑乎乎的油状物体。

“诶,好心救你,怎么还打我呢?别哭了、别哭了。”男子很是无奈,然后又嘱咐了她如何躲起来,如何分辨官兵和贼匪,接着也不管这个幼童能不能听懂,就道:“小丫头,保重啦,祝你好运。”

一阵冷风过后也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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