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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钟意你

根本用不着心怀鬼胎的灌酒,姜司南自己就一杯接一杯,喝得东倒西歪了。

故乡对游子来说,是一种无法切割的雏鸟巢穴,好像无论三十岁还是八十岁,任何历经风霜的大人都有权利在养育他的故土上,做回几天小孩子。

姜司南一路以来都在做前辈,却被周家大哥一声一声喊弟弟,他心里的委屈和酸楚,都任性的流进酒杯。

周迁大哥是个很有侠气的人,他说话像说书,玲珑逗趣,博古通今。

他善结好友,尤其对曹蝉比较感兴趣,打听了诸多烟袋桥和闫肃家的事,感叹缘分匪浅。

大哥盛情邀请大家在兔子崖多住些时日,后院的马可以给他们游山用。

姜司南醉的不省人事,要散场时,周迁大哥问:“你们乐队谁是话事人?”

杨今予道:“我是队长。”

周迁招招手,去了里间,示意杨今予跟过去。

周迁大哥喝得也不少,走路踉踉跄跄,带着醉意问:“小兄弟,司南这趟回来还走么?”

“诶?”

在此之前,杨今予从未想过会有这个选项。

他们是出来巡演的,自然是打哪来就回哪去,最后一站必然是回到香港。

周迁摆摆手:“没别的,哥就多嘴问一句。我看司南这两年在外面过得估计不怎么样,瘦了,灰头土脸的。”

杨今予不好接话。

周迁说:“他脾气软,走哪都是受气包,在外面的委屈从来不跟我们说,嫌丢人。我看他今天就差哭出来了,怎么着?你们谁欺负他了?”

“额。”杨今予真的很怕周大哥挽袖子,怪吓人的。

但他守口如瓶,没把谢忱卖了。

周迁大概也没真想问出个所以然,下马威放完后就送杨今予出来了。杨今予平白起了一身冷汗,心说好家伙,两幅面孔。

果然习武之人都不好惹。

周迁的意思他也明白了,让他给乐队里那个“欺负人的未知者”带话呢,这哪是邀请他们在兔子崖多住几天啊,分明就是想软禁监察!

要不了几天,谢忱准被锁定,单独揪出来给好果子吃......想到这儿杨今予莫名还有点小期待。

出来后杨今予和谢天一左一右把姜老师搀扶起来,放到了谢忱背上,大家摇摇晃晃打道回府。

杨今予对着谢忱憋笑。

搞得谢忱一阵恶寒。

杨今予觉得有件事确实要给大家提个醒,他说:“你们想过吗,姜老师这次回家,如果不想跟我们走了怎么办?”

“嗯?什么意思?”谢天讶然。

杨今予:“留下来,把这里当做旅途终点。”

谢天:“怎么可能!”

曹婵突然幽幽说:“......还真有可能。”

谢天:“哈?我又落后了什么版本吗?你们两个突然说什么鬼话。根本没有逻辑的猜......”

他话还没说完,见他哥一言不发顿住了,眼底闪过一道冷冽的寒意。

谢天一哆嗦,懵了:“哥你不会也这么认为吧。”

谢忱侧目扫了眼窝在他颈侧烂醉的人。

“走吧,要下雨了。”

谢忱的鼻子真灵,他说要下雨,没一会儿便电闪雷鸣。

夏日的急雨总是这样猝不及防,不给世人体面的机会,倾盆大雨无情洒落下来。

好在离住处不远,几个人没有淋湿太多,谢忱把姜司南背回屋内时,一道惊雷把背上的人惊醒了,缩了缩脖子。

“迁哥,下雨了?”姜司南嗡声问。

八成以为自己还在喝。

谢忱把姜司南外套鞋子脱了,暂时安置在床上。

他不知道姜司南能不能听到他说话,瞥了眼天色,兀自道:“你先躺一会儿,我得去看一下杨今予。”

姜司南眼都睁不开还有心记挂别人,迷迷糊糊说:“对,去看看他,药......打雷了......”

谢忱把外套顶在头顶冲去了西厢房。

杨今予听不了剧烈雷声这件事,是乐队的共识。

并非他胆小矫情,而是生理性的应激,多年的病根没那么好痊愈,即使他已经很努力在接受治疗了。

谢忱赶过去时,谢天和曹婵都在,在争论要不要用药的问题。

杨今予见谢忱也闯进来,笑了:“要不要这么夸张,你们都围着我,我不要面子啊?”

他心态很松弛,也并不害怕外面的一惊一乍的轰隆巨响,只是呼吸有些重,嘴唇略显苍白。

谢忱之所以着急过来看看,就是因为西厢房正在讨论的问题。

他掏出身上仅剩的烟丢过去。

“喝酒不能吃药,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抽烟硬撑,第二我现在把你打晕,一觉到天亮。”

“呵呵,慢走不送。”

杨今予指指门口:“你快办你的正事去,别来沾边。”

“正事”二字故意念得暧昧,一旁两个人闻言,齐刷刷看向谢忱。

眼神里都带波浪号。

谢忱:“......多余来看你。”

既然眼见没有大碍,某人冷嗤一声走了,很难说不是恼羞成怒。

越是靠近堂屋,脚下越是迟疑,无端生出近乡情怯来。

谢忱推门进来,抖抖湿透的外套,挂起来。

瞥了一眼,姜司南乖乖侧卧着,跟他离开时姿势无异。

谢忱挪近几步才发现,姜司南眼皮是半睁开的,眉眼忧郁失焦,带着酩酊醉意,在注视他自己搭在枕边的手。

他手腕上带着自己的发圈。

谢忱拉了凳子,坐到了床头,与姜司南面对面。

他摆好了会谈的架势,却忽略了姜司南未必想见他。

因为姜司南颤动眼皮,发现来人后,立即翻过身去,面朝墙壁了。

他痛苦的蜷了起来。

像一把该换掉的吉他弦,咔嚓剪断,自然蜷缩。

很安静。

无声的舐伤,安静得让人难过。

谢忱问:“还清醒吗?”

没有得到回答。

谢忱等了一会儿,眼里闪过挣扎,随后自我放弃。

“那就算了。晚安。”

既然不合时宜,那就当是没缘分吧,也没什么。

他站起身,重新披上那件挡雨的外套,冲进雷鸣不止的雨幕。

在院里的卫生间洗了把脸,觉得心烦意乱,把头也冲了。

山里的水管里是井水,很冷,即便是夏天也冰凉刺骨。

谢忱眼睁睁看着水流从耳边淌过,又咕咚咕咚冲下去,像台宕机的机器,一动不动失了灵。

良久,他抬手按住了水龙头,掀起三白眼,盯着眼镜子里的自己。

难看死了,一脸衰相。

谢忱花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来反悔、退缩、试图重新钻回自己的世界,来验证自己今夜不过是被杨今予的表态一时煽动,并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那条安全线此时就在脚下,只要他后退一步,一切就再也掀不起波澜,没有人能入侵他的王国。

可偏偏此刻,他脑子里该死的回荡着曹知知缥缈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叫魂儿似的。

“劫点全出现在你身上,你是不是对人家不好啊?”

“忱哥,理论上是好牌。”

“只要你自己能坦然走出第一步,全世界的祝福都会来,挡也挡不住。”

“很简单的,你不想试试吗?”

忱哥,我给你讲讲倒吊人的故事吧。

谢忱,你要的东西它一直都在,你推开一万次它也在。要是连我都不懂,你早死在八岁了!

哥,我爱你。

雷闪交加,有如天光乍破,雨幕被顷刻间照成白昼,随后转瞬即逝。

谢忱拔腿奔向正北的堂屋,那里惶惶灯影,候着归人。

“姜老师。”

谢忱闯进那片未知的领域,迫不及待要开膛破肚,掏出一颗糟烂的红心。

他浑身湿漉,像极了街边被人踹了几脚的恶犬,又像无力躲闪奄奄一息的可怜虫。

“姜司南。”他叫着。

强行把面壁神伤的残躯唤醒了,姜司南被抓住手腕翻了个面,猝不及防露出暗自氤氲的双眼。

姜司南醉着,谢忱的脸在视野里变成了残影,似梦非梦。

只感觉一头湿漉漉又冰凉的东西挤进他怀中,滋味如溺水一般,庞然的黑洞包裹了视线,那力道野蛮凶猛。

姜司南怔怔的,分辨不清酒色与现实。

只闻窗外雷鸣。

“如果船票是无限期,你还要不要?”

他耳边有人这样问。

是谢忱的声音。

听起来好落魄啊,他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那个乖张不驯、冷漠厉色的人哪去了?

姜司南睁了睁眼,有些看不清眩晕的世界。

他想挣开被荆棘捆绑的手脚,却发现没有丛林,四面都是深渊。

他一瞬间感到无助,奋力推开了唬人的拥抱,不料想那拥抱软绵绵的,几乎没有什么勇气和斗志,像轻而易举推开了棉花。

姜司南摇摇晃晃坐起来,醉眼看向罪魁祸首。

“谢忱?”他不确定的问。

谢忱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似乎失去了支点,灵魂摇摇欲坠。

“是我,你没看错。”

姜司南被平白无故裹了一身湿雨,终于有些醒神,四肢都在复苏,耳边不停有声音鸣叫。

那些声音纷乱复杂,有夏虫,有风雨,有雷鸣,还有谢忱的呼吸。

“我不要分手。”谢忱低声喃语。

姜司南甩甩头,又拍拍耳朵。

不亚于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姜司南滞着,慢半拍反应,讶然看过去。

他的本能替他发出了声音:“凭什么?”

如果这不是身处醉梦中,就算放在现实,他也不该听到如此欺人太甚的诉求。

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你要求和就求和。饮鸩止渴的试玩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还有后续,是彩蛋吗。

为,什,么,还,要,继,续,伤,害。

“我不要。”姜司南鼓动腮帮子。

从来没有哪一次,他会这样坚定的拒绝一个人。

“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谢忱眸光黯淡,声音喑哑。

好像他才是那个遍体鳞伤的人。

姜司南听了只觉得委屈,无比的委屈。为什么要反过来弄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是因为深知他向来心软好拿捏吗?

姜司南被酒意占据了大多数思考,可以说他根本不想再思考,只想遵循自己的感受,难过就是难过,生气就是生气。

他恨不得咬谢忱一口,看看他知不知道疼。

知不知道,别人也会疼。

不自知的,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来,最后一次警告:“我拜托你,既然不喜欢,就别再招惹人。我不是......我们这种人,也不是什么都会同意的。”

“我也会难过啊。”

他越说越生气,调门都拔高了:“你凭什么觉得谁都像你一样,什么都可以试试、玩玩,然后呢?我怎么办?”

“我喜欢你,我就活该无条件的去......不要碰我!”

谢忱轻轻抬手蹭掉那颗滑落的珍珠,被姜司南打开了手。

“我不是那种没出息的人。”

姜司南气的胸膛鼓动,好像要把这辈子受过的苦都借着酒疯撒出来。

谢忱就那样着了魔似的看着他发火,被姜司南打开一次,就再抬手给他擦一次,不厌其烦。

“别碰我。”姜司南焦躁道,“再碰一下咬死你。”

谢忱神色哀伤,丢魂少魄道:“你咬吧。咬完听我说话,行吗。”

“不行。”

姜司南这样拒绝着,却猛地扑上来,真的咬了谢忱一口!

包含着泄愤和委屈,狠狠地咬在谢忱脖颈上。

可也只能抱住对方才能完成,好像一种诀别的仪式,宣告某种疼痛过后的死亡。

谢忱从来都不知道姜司南牙齿这么尖,咬人这么疼。

他失神间还是紧紧搂住了姜司南,任凭自己接受了这份不清醒的讨伐。

他听见姜司南哭的更凶了,不知道这到底是疼在谁身上。

姜司南决然道:“我不会再听你说话了,不会再动摇了。”

有的人生来就会蛊惑人心,有的人生来就耳根子软,天生的不公平。

直到姜司南尝到一嘴血腥,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胡闹过了火。

他放过了丝毫不挣扎的谢忱。

一如放过了他自己,不再执念什么,万念俱灰垂下了头。

谢忱懂了。

如果这真的是姜司南内心的选择,那他认了。

他注视熄了火的姜司南,双手捧起对方哭花的脸,郑重的问:“你确定要推开我,再也不要了,是吗。”

“如果你说是,我以后再也不会有多余的想法。”

他拇指摩挲过姜司南脸侧挂的泪痕,姜司南偏头躲开,甚至赏了个自嘲般的哂笑。

“多余的想法。”姜司南念了一遍,觉得荒唐。

有多余想法的,不一直都是他吗?什么时候轮到谢忱糊涂了。

姜司南垂着眸,眼下挂着被酒色染红的氤氲,整个人都是朦胧的,被谢忱用凝望的视线一遍遍勾勒。

谢忱就是那样毫无征兆的吻了下来。

尝到了一嘴的甜腥。

不等姜司南反应过来,差点又咬了他,谢忱问:“就算我钟意你,也不接受了,是吗?”

喜欢一些爱耍酒疯咬人的二重人格觉醒,我是土狗我爱写()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钟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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