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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额,该死,最要紧的一句怎么教藏在怀里的关东糖给糊住了!

君如珩用指甲划拉几下,糖渍却有如强力胶牢牢附着其上。

时间紧迫,褚尧随时可能去而复返,君如珩勉强分辨出龙脉二字,神色一动,草草吹掉粘在封皮的糖屑,把书塞回原来的位置,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可筑龙脉?

可毁龙脉?

可灌龙脉......

君如珩快步穿梭在曲院回廊,一个接一个猜想走马灯似的闪过脑海。

他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夜半的月华落在堂前,清亮亮的水洼映出一张神思不属的脸。

毕方鸟三魂赤忱,精血可灌龙脉。

君如珩以为这当是最合理的解释。

灵光骤闪间,他忽然明白褚尧当初救他的缘由。世间爱恨,皆有因果,便是菩萨尚且不会无故低眉,何况一国储君之于心怀不轨的小小灵鸟。

然而褚尧终究没有那么做。

从东巡至今,他明明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动手。甚至就在几个时辰前,只要他肯顺着那老太监的话,稍稍给出点暗示,以武烈帝掘堤破圩的霹雳手段,灵鸟纵有九条命,也绝无可能逃过被生祭的下场。

他此身厄运难逃,焉知不是坏在心软二字上。

夜风吹人清醒,君如珩抬头望向天上的月亮,闲云浅浅留下阴霾,又淡淡散去,终是澄明得让人心动。

他知道,自己一开始就亏欠了褚尧太多,今夜过后,这亏欠更是到了不得不还的地步。

*

头夜的好月色,并未换来第二日的晴照。

破晓时分起了风,雨跟着掉了下来。

太极殿四境清幽,雨落檐下续作珠帘,噼里啪啦敲打着青石板。

“殿下仔细带湿了衣袍,万岁爷在里头候您多时了。”陈大伴揣着袖子,脚下半步不挪动,朝身后小太监努努嘴。

小太监弓身放好轿凳,褚尧却绕了过去,靴底径自踩在水坑里。

“有劳大伴相迎,父皇近来安?”

陈大伴将东宫细微的嫌恶看在眼里,皮笑肉不笑地说:“有您记挂着,他老人家怎能不好。殿下别闲话了,万岁爷早起吩咐,等您一回宫,便教来无极殿给列祖列宗敬炷香。”

他语气里的倨傲就快溢出来,将离面色一沉,扶刀欲上前,被褚尧挡在了身后。

“为人臣为人子,应该的。”褚尧进宫前摘了琉璃镜,失了神光的眼睛眺向笼罩在雨雾里的殿宇,各有各的隐晦。

天子信奉道教,无极宫仿照三清殿规制,丹漆抱柱通天彻地,居中一顶等人身的鎏金双龙耳香炉,青烟喷吐不歇。

褚尧一进门,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令人生厌的沉水香气,他呼吸一滞,脊柱瞬间紧绷如弓。

“阿尧来了。”

袅袅团雾间浮出个人影,盘膝正坐,面前是三幅巨大的帝王画像。人物服饰随朝代更迭各有不同,但面容却无一例外相似。

轻烟斜掠过画中人眉眼,又照葫芦画瓢地勾勒出另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长眉入鬓,眉峰不显,眼尾走势略略低垂,俯瞰群臣时显得慈悲。

但此刻,那双眼抬望着壁上画像,瞳仁以下大片留白,却是相书中常说的“阴戾之貌”。

杨秉仁说,今上是先帝诸皇子中与他容貌脾性最相近的那个。而他得以顺利承继大统,多半和这点不无关系。

武烈帝保持这个姿势,漆黑的眼珠子一错不错,仿佛深深地陶醉其中。直到听见身后传来动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年迈的声音就如殿中弥散的沉水香一般,平静之下藏着不易察觉的衰朽。

褚尧浑身的紧绷感更甚,垂手行礼道:“儿臣料理军务来迟,耽搁了向父皇请安,请父王责罚。”

“无妨,”武烈帝缓咳几声,向他招手,“阿尧此番东巡辛苦,过来让朕瞧瞧,瘦了没有?”

褚尧强忍着胃里不适,喏声上前。

武烈帝颤颤地伸出手,托住褚尧的脸颊。他做了几十年的守成之君,这双手既没挽过弓,也没开过箭,因而保养得十分得宜,连半个老茧都没有。

可只要褚尧稍稍一低眼,就能看见光洁皮肤上分布的零星瘢痕。

那是一个人毛血益衰的象征,也是无论怎么精心粉饰都遮掩不了的现实。

手掌顺着颌骨,慢慢上推,指腹点校过鼻梁、鼻翼,再到眉骨,像是要隔着那层皮相,将褚尧每一寸根骨都抚摸到位。

随着他的动作,武烈帝面上慈色愈淡,眉峰向额心推高,昏眊的三白眼里好似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猝不及防地,一阵剧烈的压迫感让褚尧险些痛到失声。

武烈帝十指作钳,用力摁压,像是对这副根骨充满了憎恨与不满,恨不能立时将其碾碎重造一样。

钻心的疼痛迅速从头脸传遍全身,褚尧甚至有种魂灵出窍的错觉。他忙于挣扎一度忘了呼吸,窒息的恶心感在胸口翻滚搅动。他像个溺水的人,手脚发凉,鼻息错乱,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放过”。

这场漫长的“舐骨”仪式终以武烈帝力竭而告终。

武烈帝手抚胸口,不断缓着呼吸,唇畔扩出一点笑。然而眼梢残留的猩红令那笑容看起来不仅虚伪,而且骇人。

“不对,还是不对。你为什么长得不像朕,为什么......你为什么生得这副样子?”

武烈帝在耳边一迭声追问,褚尧却像是习以为常。

他从容地直起身,整顿好衣冠,适才的混乱都随他侧颊指印的淡去,复归平静。

“儿臣**凡胎,劣质天成,命格能由人捏造,这身顽骨终是没法长成父皇心目中的样子。让您失望了。”

武烈帝怫然作色,高高地扬起巴掌,褚尧闭上眼,半天没听到那声脆响。

俄顷,那只手凉凉地落在发顶,“罢了,你是朕与昭柔的孩子,不管你生成什么样,朕都一样视若珍宝。”

听到“昭柔”这个名号,褚尧不由得恍惚一刹,眼前朦胧地又浮起那座遍是凤凰花树的小院。

正值窗外云淡天高,晴丝袅绕,女子吴侬软语的哼唱给漫漫长日也平添了几分意趣。

彼时还当盛年的武烈帝与她并肩而立,俨然一对璧人。

昨日景还如昨日新。

但小院里的凤凰花树早已枯朽多时。

褚尧至今不能忘,那年冬月的阗阗雷声里,一捧接一捧沙土是怎么没过女子脖颈,到满齿鲜血说不出话的口,再到鼻腔。

然后是被哀毁和不舍浸透了的含情眸。

最后一捧土覆上时,褚尧眼前一黑,从那日起,容纳了毕生欢愉的院落再无春意光顾。

“朕听闻,你在蓟州时,曾经去信给多个汉藩旧部。”

回忆突然被打断,武烈帝撩袍盖过膝面,慢条斯理地开口:“要是烛龙四卫赶去不及,让那群乱臣贼子拿下蓟州,阿尧岂非将朕的江山置于险境?”

语气不重,但质问的意思溢于言表。

褚尧收拾好情绪,道:“父皇明鉴,儿臣曾往夔川渡口查看过,发现历任蓟州参将都会采取垒高河堤的方式治理水患。久而久之,叛军合围必经的永川古道正处于下势——”

武烈帝掐断话音:“你怎知他们必然会经过永川道?”

褚尧:“因为儿臣会亲率近卫前往道口拦截,叛军打着诛妖邪的旗号,儿臣必然是他们最首要的目标。倘若天不开眼——”

“你就怎样?”

“儿臣便仿效父皇当年掘堤之举,与那些斗筲之辈同归于尽。”褚尧坦荡地说。

武烈帝盯他良久,忽然笑起来:“抛却这身顽骨,论心性,倒还有点我褚家人的样子。可惜了……”

余下的话散作一叹,褚尧不当这是夸奖,也没深究他到底可惜什么,从袖袋里倒出一封奏呈,递上前。

“遵父皇叮嘱,填补汉藩兵缺的名单,儿臣已让兵部照惯例草拟好,请父皇过目。”

武烈帝听出他语气中的迟疑,接过奏呈,仿若不经意地问了句:“朕那日不知听谁说,阿尧近来和北境有书信往来?”

语气随意得真就像是一句闲话。

殿外耳力过人的侍卫倏然攥紧刀柄。

褚尧眉心亦划过一丝不安:“再过几日,就是外祖祭辰。舅舅来信,让我在虞氏的金陵旧宅中,替他点一盏长明灯。”

东宫外祖,千秋王虞鹤龄,曾是大胤隆康年间的名将,也是先帝亲封的为数不多的异姓王之一。

虞家得先帝器重。千秋王膝下一儿一女,女儿虞昭柔尚东宫为正妃,儿子虞珞年纪轻轻便官居襄龙卫一品都指挥使,满门荣耀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可就在那场冬雷过后,虞皇后一夕暴毙。丧仪还没有办完,虞氏父子便奉命出镇西北。那几年九边动荡,关外诸部联手犯我北境,千秋王坚守孤城三日,以身殉国。

其子虞珞,也就是褚尧口中的“舅舅”,那一仗后接过父亲帅印,在塞上的秋沙白草里迅速成长为新的铁壁铜墙,人送称号“小王爷”。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递上的补缺名单里,有不少将领都曾是千秋王麾下旧部。

褚尧有种被撞破秘密的慌张,局促道:“父皇明鉴,儿臣只是以为这些人统兵多年,经验老到,适合料理盘根错节的藩地事宜,并无其他用意。”

武烈帝翻看着花名册,眼皮耷下来,让人分辨不清他的喜怒。

照实说,虞家旧部的确是合适人选。武烈帝并非没有动过召回虞珞的念头,但“小王爷”这个名号,时刻提醒着自己,他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弟弟。

更何况,虞珞如今还和太子有了首尾……武烈帝将册子“啪”一合:“此事容后再议。至于承策。”

他唤虞珞表字,“千里风尘,便不劳他辛苦这遭了。”

褚尧低低应是,脸上失望肉眼可见。之后武烈帝再同他说些什么,褚尧答得逐渐敷衍,武烈帝见状也不多留,挥手令他跪安。

出得无极殿,褚尧神情却幡然为之一变。

外面雨还没有停,将离三步并两步跨上前撑伞,却被褚尧拒绝。

将离腹中藏着事,看见东宫不加掩饰的疏离,心好像突然缺了一块。他固执地追出去,伞檐斜过褚尧肩头,自己从头到脚,哪怕一根头发丝都被雨水浇得透湿。

“将离。”

“……什么?”

褚尧轻飘飘地道:“过两天,给外祖点一盏长明灯。”

他说这话时眸光忽闪,手折入袖中,手指悄然攀住了袖口。

那里才是舅舅真正寄来的书信。

“京中人人算计,福祸难料,何如立马山北,手刃几个蛮夷来的痛快!”

既然舅舅心存此志,褚尧也不想把虞家再拖进即将搅起的泼天漩涡。如此酣畅一生,却也不赖。

这时长街尽头迎面赶来一个人影,正是迟笑愚。

“天爷,总算让我找着您了,快,那只小灵鸟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中招,拼死日更,但更新时间可能不定,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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