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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御灵

之后的日日夜夜里,蒲逸清曾幻想过一家人还能再次团聚,但南柯一梦,醒来却是冰冷的现实。

他还曾幻想过转角碰上与父母面容相似的路人,哪怕十之一二,却也能缓解心底的瘾症。

可诸多妄想之中偏偏以如此这般呈现在眼前,为人子女,勿论情之淡浓,蒲逸清都无法原谅见证此情此景的自己,更遑论愧疚与自责了。

始作俑者则沉醉在这汹涌的痛苦之中,悲剧是艺术的最高形式,他对描绘在蒲逸清脸上的杰作十分满意,毕竟要占领一个人的躯壳就得彻彻底底摧毁他的意志,这是止离在残酷的战场上学到的一课。

他催动无形的丝线,蒲长风与若兰便贯彻梦境之主的意志,他们悲泣着扑向了蒲逸清。“呜呜呜……小清呐,为什么你不救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少年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崩塌的坚强中仍有不愿妥协的韧性,他踉跄着起身躲避,不敢接上他们的目光,生怕残存的勇气化为灰烬。

“躲什么呢?就这么怕他们吗?哦,对了!你是应该感到恐惧,毕竟哪有为人父母的会制作那种诡异的人偶?”止离的话就像一根根针,蒲逸清的五脏六腑顿时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住嘴!”

一声怒吼,不是少年而是光头,他向止离狂奔而去,却见对方右手一甩,伥鬼若兰掏出双刀迎面舞来,生生将光头的袭击逼退。

但见左手也如法炮制,伥鬼蒲长风立即发动地缚之术,本欲封住莫桑的行动,不过他脚下及时电光一闪,未能中招。

白煜可以感受到蒲逸清五味杂陈的内心,不止一次,他说要坚强起来,但也不止一次他又退缩了回去,白煜明白,如若真正无所畏惧就得趟过更湍急的河流,此时他希望能为少年带去一叶孤舟。

“软弱终将一事无成,希望你还能记得那天晚上说过的话!”

蒲逸清闻言抬头对上了白煜的视线,游乐园的夜晚,点点滴滴都被小心安放在了记忆中,美好与心意他都还记得。

伥鬼若兰见莫桑毫无破绽,转而又向蒲逸清砍去,那刀法凶狠凌厉,不带一丝拖沓。没了昔日的温柔,母亲的躯壳中唯剩怨念。

轰隆!

白煜的大手从天而降,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而代价则是指腹被切开了个大口子,深可见骨,即便血流不止,白煜也没有发出半句声响,更没有将手挪开分毫。

“煜哥!”

蒲逸清的愤怒化为了勇气的星火,他不怕再直面父母幽怨的眼神,他们从未这样看过自己,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家是情感的汇聚,此刻人去楼空,他们余留的躯壳也如往日数次搬离的房子一般,不再为家。

往后余生,他将带着他们的灵与肉把生命延续下去,他的躯壳和魂灵就是新的家。

蒲逸清的体内涌入了一股暖流,像是在回应着他的所思所想一般,沉睡于心底的秘密蠢蠢欲动起来。

蒲逸清让白煜将手收回去,后者刚想质疑,但见少年此刻格外沉着冷静,况且怀中的《上徵密录》也不再躁动,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尊重他的决定。

这一下正中止离的下怀,他操纵着伥鬼蒲长风一把掐住了蒲逸清的脖子,只见蒲长风双眸中闪烁着幽绿的鬼火,蒲逸清的意识顿时被摄住不由自主地往里钻去,他渐渐感觉四肢麻木了起来。

莫桑赶紧上前阻止,岂料伥鬼若兰一把将他拦住,双拳不抵刀刃,扔出的法器亦统统被她接下,短时间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蒲逸清被摄去魂魄。

少年没有屈服,体内温暖的能量给了他与摄魂术对抗的筹码,止离冷眼望着蒲逸清挣扎的模样,不禁劝说道:“放弃吧,你这样只会更加痛苦,顺从一些,所有一切都会结束,从此都不会再有苦难了。”

他将“好话”说完,又操纵伥鬼蒲长风道:“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儿子看,你还不如人偶有用,你简直就是我们蒲氏一族的耻辱,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间!”

蒲逸清没有否认,这些话如愿刺进了体内,不过他的心上已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鳞片,这些箭矢戳在上面却无法抵达柔软的内里。

他死守着残存的意识,在犹坠深海之后,那几个念头便在朦胧中愈发清晰起来,他隐约感觉从身体中抽出了根根细线,不知连接向何处。

白煜和莫桑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他们一颦一笑,以及曾今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全都跳了出来,还有那晚绽放的烟花,星火爆裂的瞬间他想,该重生了。

——煜哥,莫叔叔……我不能让你们失望。

蒲逸清掉落在地上的《上徵密录》忽然自己翻开了,白纸上的文字泛起了荧荧之光,它们随少年的心意起起伏伏,想要挣脱束缚,自由地飞向天空。

蒲长风和若兰音容宛在,小时候无论犯了多大的错误母亲也从未责骂过一句,反倒每每耐心教导与抚慰,那份温柔他无法辜负。

父亲虽然不善表达,但总在背后将一切都打点妥当,过去已然是最好的安排。

——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们!

书页不停地翻飞着,期间止离也发现了异动,他立马想要将它夺走,可刚一靠近,书就仿佛插上了翅膀一般立马飞离老远,反复几次后,止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翻到了最后一章。

那泛着光芒的丝线逐渐将人与书连接在了一起,意志相通,互为一体。

此时此刻,蒲逸清终于知道那给予能量的暖流究竟是什么,他不断催动着,一点点将它们唤醒了过来。

“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少年终于将意识从伥鬼蒲长风的眼中夺了回来,他唤回了《上徵密录》,那翻开的书页中立马喷薄出无数笔墨,它们彼此汇聚在了一起后又勾勒出了鸟的轮廓,于是身形巨硕的翠绿色鸩鸟扑扇着翅膀一飞冲天,随后又快速俯身冲刺,猛地将伥鬼若兰刁在了嘴里囫囵吞下。

鸩落地后化身成了少女的模样,只见她转身抬腿,重重一脚将伥鬼蒲长风踹离了数丈,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

转瞬间双方的局势又逆转了过来,不过止离不仅对这一变故毫不意外,反而对蒲逸清刮目相看起来。“御灵之术……不错,看来你也觉醒了。”

未等蒲逸清发话,鸩充满仇恨地盯着止离,手中数枚箭羽蓄势待发。“那也得多谢你才是,不然我哪有机会替老头子报仇?”

止离瞥了一眼鸩,不屑道:“小姐,你的毒羽对我没用,别浪费力气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漫天翠绿色的羽毛如暴雨一般向止离的位置倾泻而下,但梦境之主巍然不动,仿佛这些只是润如酥的毛毛细雨,甚至享受其中。

止离的身形在雨中虚无缥缈了起来,无数箭羽仿若穿透了空气,笔直地插在了地板上。

鸩恼羞成怒,她又化身成了巨鸟向止离飞扑而去,但还未靠近就见伥鬼蒲长风一跃而起,落地时变回了猛虎将鸩拦腰按在了脚下。

当鸩好容易挣脱了束缚,那猛虎却又纠缠了过来,于是鸩被迫全心全意对付起眼前难缠的对手,分身乏术。

止离抽出了长剑,直指蒲逸清。“你现在的对手是我,别人根本无法帮到你。”

“喂,我还在呢,别把话说的这么轻松。”莫桑没了伥鬼若兰的阻挠,赶紧挡在了蒲逸清的面前,谁知少年却主动从身后走了出来,眼里满是坚定。

“莫叔叔。”他又抬头看了看白煜。“还有煜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请相信我能自己解决,我也必须靠自己的能力解决。”

“不错,有觉悟。”止离挽了个剑花便朝蒲逸清刺去。“今日起那个太平的时代就将结束了,让我们看看究竟是谁率先走上收复之路!”

蒲逸清一把将莫桑推开,书中笔墨立马覆在了他的手中,结结实实地接下了那凌厉一剑。“所以我绝对不能如你所愿,休想再把我当成你的傀儡!”

少年的双手变成了细长的黑色利爪,一如梦境之中魇化了的模样,不过这一次他的神智格外清晰,那许许多多不必要的担忧与害怕统统被甩到了脑后,他猛然将长剑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对准止离的腕部毫不犹豫地削了过去。

止离见势便已预判到他会如此这般,于是手一松赶忙弃剑抽身,不料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一根粗长的“鞭子”突然从蒲逸清身后飞出,紧紧缠绕在他的腰际,尔后又发力将他整个人往回拽去。

他想扯断这根“鞭子”,谁知其上竟然滑不溜丢,根本无法用力,手一松还拖拽出一条细长透明的丝线,怎么看都十分诡异。

当他瞅到蒲逸清身后悄悄冒出来的小脑袋时,方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

“怎么?是不是很意外?”蒲逸清一把掐住了止离的脖子,刀子一般的指甲将他的脖颈划出了数道血痕,他想将自己的身形化实为虚,岂料这招竟然丝毫不管用。

少年身后的画皮鬼见主人的计策已成,便立马将舌头收了回去,他趴在蒲逸清的背上继续化为武器,任其驱使。

“呵呵,是了……楔子之间不存在虚虚实实,你说是吧?”止离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纵使受制于人也不愿丢下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不会轻易丢下好不容易拼来的尊严。

蒲逸清没有理会这番话,此时此刻他想要的是了结一切,其余所有等事后能喘息时再慢慢咀嚼。

止离的袖口中悄悄滑落出一柄漆黑的匕首,他嘴角噙着笑意,铆足了力气出其不意地将之刺入了蒲逸清的胸膛,少年顿时一口鲜血喷在梦境之主的脸上。

“喂!蒲家小鬼,你可别死啊!”身为御灵的鸩也感应到了那锥心的疼痛,她不顾一切地朝蒲逸清飞去,可猛虎越战越勇,拼尽了全力也不让她脱身分毫,彼此都赌上了所有,谁也没理由退让。

“莫桑!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不至于真的看着小清死掉吧?”白煜同样着急道。

但莫桑只是端起手臂摸着下巴上稀稀拉拉的胡须,仍旧伫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既然他说了别让我们插手,那他自然就有办法应对,真的不幸惜败那也是天命。”

“你……”白煜懒得再和他多嘴,他实在按捺不住自己了,正欲出手援救,但见蒲逸清掐在止离脖子上的手始终没有泄力丝毫,而胸上的伤口竟也愈合了起来。

止离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随后又接连刺入了数刀,但每每将刀尖拔出的同时,伤口又瞬时愈合了,蒲逸清没事人一般,任凭对方垂死挣扎。

“我是不会放手的,你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蒲逸清的手掐得更紧了,止离痛苦地扔下匕首,拼命掰扯着脖子上的手腕,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没过多久他便不再挣扎,即便无力回天但眼里的高傲依然丝毫不减。

止离怀中的《上徵密录》兀自飞了出来,它在空中漂浮了半晌后突然散成了许多页。

这些写满笔墨的书页们与悬在蒲逸清身边的那本《上徵密录》交相辉映,尔后鱼贯着被收入了之中,并为其增添了两则新篇。

蒲逸清适才缓缓将止离放了下来,后者已毫无战意,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那边厢争斗得不可开交的鸩与猛虎也停了下来,双方不约而同地飞回了书里,紧接着画皮鬼和血太岁从蒲逸清的身上幻回了原本的形貌,也一齐回归了。

唯有梦境之主,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地板,一言不发,久久未动。

莫桑见已尘埃落定便结印解开了芥子须弥之术,周围大小错乱的空间又恢复了原样,窗外阳光甚好,除了白煜滴落在地板上的血渍之外再无其余纷争的痕迹。

“怎么办?总不能就任由他这样吧?”莫桑凑到蒲逸清的身边,贴着耳朵小声说道。

蒲逸清叹了口气,如今止离战败已成他的书灵,不过一想到763以及魇魔,少年又心生诸多不忍。

一切兜兜转转,如今却又重新回到了起点,而他也不再是曾今尚未觉醒的764,从今往后恐将在牢笼中度过永生永世。

不过蒲逸清告诫自己,这是仇人,不可以对其动一星半点的恻隐之心,于是少年摒弃了妇人之仁,手捏咒诀便要强行将止离收回书中。

“呵呵……”梦境之主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将蒲逸清念至一半的咒诀给打断了。

只见他正不甘示弱地盯着少年道:“我早该趁你收回第一个书灵时下手的,可惜太想坐收渔翁之利了,否则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你以为我败了吗?没有!”

止离站了起来,白煜和莫桑以为他又要出手,便护在了蒲逸清的身前,可他却生生从胸口中挖出了一颗五彩斑斓的珍珠,随后用力将其捏得粉碎。

“既然尝过了自由的滋味,怎愿再困守于不见天日的牢笼里?我止离早已发过毒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此生再不为人类驱使……”

灵核已碎,梦境之主的身形逐渐融化在了阳光里,又被窗外悠然而入的清风吹散,终是回归了天与地。

最后一刻,他依然不愿向命运低头,仿佛是一个不败的赢家。

止离陨灭,几张雪白的书页也从《上徵密录》中滑落了下来,如零落的花朵般被碾作了尘土,随着了无踪迹的笔墨一同葬入了虚无。

蒲逸清也随之摇晃着倒地不起,只觉眼前一黑,意识便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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