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区是综合基地，基本任务是物资中转和通讯连接，紧急时刻也会负责维持周边地区治安。”孙姐向她介绍。
秦方跟着的孙姐踏上了分布于岩洞四周的铁皮楼梯，每走一步都要担心会不会把脚下锈迹斑斑的楼梯踩塌。好在这楼梯比看上去稳固的多，虽然外表看上去像是再多走几回就会轰然倒塌但是却意外承受住了两人的重量，像个风烛残年却还要维持全家生计的可怜老头儿。
“先给你分配一间集体宿舍，等到你工作稳定之后就可以申请换单间了。”
孙姐一边说着一边带她顺着楼梯走进了楼梯顶部的走廊，这里面倒不再是纯天然地质风貌了，两面的墙体是用水泥刷的大白墙，但头顶密密麻麻像是蠕虫般一直延伸到远方的管线还是给了秦方不小的震撼。
孙姐说：“整个35区都是建在山体里的，山体底层的5个山洞都被改造为了物资中转的通道。”
秦方问：“那我们刚才是在——”
孙姐回答：“就是在1号通道。”
看样子跟刚才一样的山洞一共有5个，这是个重要情报，得记下来方便以后逃跑。秦方一边想着一边唤出了机械脑。
“底层有5条通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机械脑回答。
“那我们现在这是去哪里？”秦方还想多挖点关于35区的情报，于是指了指脚下一路向上的楼梯，“我们是一直在往上走吗？”
“对，我们现在去中心大厅。”孙姐回答。
秦方刚想进一步询问中心大厅是什么，就听到前方传来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视线中出现了一扇敞开的门。
“那是——”
越过门的一瞬间，刚才耳中沉闷的熙熙攘攘的声音鲜活起来，眼前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工人在这里交汇，抱箱子的，拿麻袋的，甚至还有拿马桶揣子的，一并构成了一块巨大的彩色拼图，一时间看的秦方眼花缭乱。
这个大厅明显现代化了很多，墙壁不再像下方通道一样是天然岩壁，更像是用巨大的铁板一块块拼起来的，头上各种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管线把天花板挡了个严严实实。秦方回头看了一眼她们身后走出来的门，发现大厅四周还有许多长相一样的门，不用猜后面肯定也是连接着其他地方的走廊。
“欢迎来到中心大厅，请各部门工作人员及时打卡，有需要请联系中心服务台。”广播响起。
“就是这里，”孙姐说：“这里算是总集合点，连接宿舍、食堂和各个工作区，平常大家都在这儿集合或开会。”
秦方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的工作人员，心想：上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对付围堵在安全屋外的丧尸潮。
“你明天要去除雪，算是清洁工，属于劳动岗。”
孙姐说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秦方穿过人群，来到了大厅前方的圆形服务台，里面正坐着几个穿灰色衣服的漂亮姐姐。
“你们好。”其中一个看到走过来的孙姐和秦方抢先一步热情招呼道。
“你好。”孙姐趴到了面前的服务台上，一只手指着秦方，说道：“这是新来被招安的独立生存者，被分配到劳动岗，帮她安排一下工作和房间。”
“好，现在帮您登记一下。”客服姐姐给了秦方一个甜美的笑容，“名字是？”
“秦方。”
“秦岭的秦，是芬芳的芳吗？”
“不是，方圆的方。”
“好的，分配到劳动岗，具体工作是？”
“扫雪。”
“那就是清洁工。”
“指挥官让她去三号通道跟着老赵除雪，”孙姐补充道：“集体宿舍还有吗？”
“对不起，最后一间四人集体宿舍已经被分配完了，”小姐姐遗憾地说：“只剩一间两人间了。”
“还有别的选择吗？”
看着孙姐面露难色秦方不解，两人间难道不是比四人间要好吗？
“对不起，增加集体宿舍需要上级批准。”
“就那个两人间吧。”秦方抢着回答，“我喜欢两人间，两人间挺好的。”
看着孙姐飞过来的眼刀，秦方隐约觉得这个两人间好像有些不对劲，没再敢说话。
与此同时，小姐姐已经录好了秦方的信息，她用手指着电脑旁的摄像头，像哄小孩一样对秦方说：“站在这里，对着它，现在拍照，来，微笑。”
什么东西？秦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前面的闪光灯啪的一下，晃的她视觉系统都有了一瞬间的停机，反应过来后眼前发黑，还不断闪着重影。
“检测到强光，建议躲避。”机械脑说。
“已经过去了。”秦方在脑内回答。
“请等一下，马上就好。”客服姐姐一手摆弄电脑一手抽出一张表单让秦方在下面签名。秦方接过一看，标题写着几个大字：联盟自愿工作协议。
好好好，被迫自愿也算自愿是吧？秦方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好名的瞬间客服姐姐电脑旁的机器“叮”了一声，一张卡片像面包机里烤熟的面包一样弹了起来，卡片上的照片正是刚才秦方拍照时的疑惑脸。
感觉再配个“？”就能当表情包使了。秦方吐槽。
“正在制作表情包”机械脑突然上线。
哎等等！不用制作！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这么灵敏啊！
可惜来不及了，一张带着“？”震惊疑惑表情包蹦进她的脑海里，搞的秦方又是眼前一黑。
对面的客服小姐姐倒是一脸细心地把秦方的卡片拔出来套上保护壳，又加上了链子递给秦方。
“这个是你的工作牌，记好上面的工作号码，如果丢了的话可以再来补办。”
秦风点点头，旁边的孙姐替她道了谢，拉着她快步离开。
“现在去你的工作区。”孙姐带她又钻进了大厅侧面的一条走廊里。跟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条走廊大概70%都是楼梯，还有各种七扭八绕的交叉路口，把秦方绕的晕头转向。
“机械脑，还在记路吗？”已经迷路的秦方及时寻找外援。
“已经记录两小时了。”
还好机械脑靠谱。秦方松了一口气，如果单靠自己的话绝对会迷路。
秦方就这么跟着孙姐一路向下，直到看见一扇铁门才又停下来。穿过面前的铁门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山洞。
与刚才热闹的停车场和审讯室不同，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各个型号的车辆，没有堆积成山的物资，只有脚下一条宽阔柏油路一直延伸到山洞外，带着路面的积雪一起最终消失在远处的群山脚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秦方心中升起。
“这里不会就是……”
“3号通道，从明天起你就在这里清扫积雪。”
果不其然。
“等等，你的意思是外面所有的——”秦方指着洞外那一片与积雪融为一体的马路，“这条路上的所有雪都要我来清扫吗？”
“当然不是了，”还没等秦方松一口气孙姐就补上一句：“你跟着老赵，你们两个人清这一条路。”
两个人也不够啊！
“之前都是老赵负责这片区域，你明天就能见到他了，他年纪大了，你尽量多干一点让他多休息。”孙姐嘱咐道。
这是奴役，秦方心想。
“走，带你去拿工作服。”
孙姐走进了位于3号通道内侧的一间房间，里面整齐摆放着一列铁皮柜子，可此刻大部分柜子都敞着门，里面空无一物。
“怎么都是空的？”秦方疑惑的问。
“3号通道的工作人员很少。”孙姐说着给秦方物色了一个高度适中的柜子，“把你的工作牌拿过来，我给你设置一下柜门锁。”
秦方将刚才从服务台姐姐那里拿到的工作牌递了过去，眼看着孙姐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后柜门发出了“滴——”的一声，随后把工作牌还给了她。
“以后刷工牌开锁就行了，”孙姐说：“自己试试。”
秦方走上前把工牌贴在了智能锁上。
“祝你上班愉快！”
能不能换个语音，我上班一点都不愉快。
“好了，我给你找一身工作服。”孙姐说着弯腰钻进旁边的柜子里扒拉起来。
看着孙姐热情的背影秦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荒谬的一切，好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嗯”。转头又想起自己从黑车上逃跑时扔下的行李，于是问道：“那个，我的行李，还有那个卫星电话，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那些东西？”孙姐一边给她找衣服一回答，“你的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可以归还，但是卫星电话那些电子元件属于违禁品，除非能100%确定对联盟无害，否则不太可能归还。”
你们要那些也没用啊。秦方心里喷火，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独立生存者都跟联盟有过节了，我现在也跟你们有过节。
“找到了，这个码你应该合适。”孙姐把一件明黄色的连体衣扔给秦芳，“比一下大小。”
秦方接过这件皱皱巴巴的衣服，甩了甩然后展开，发现是一件明黄色的连体裤。怎么形容这件衣服呢，不能说是一般般，只能说是非常丑。
“哎，大小正好。”孙姐说，双手依然在柜子里来回扒拉。
“就这一件对吧？”秦方小心翼翼地问。
“别急，还有一个马甲呢。孙姐说着，又把一件荧光绿马甲掏出来扔给秦方，对她说：“别愣着，去旁边更衣室试试。”
秦方看着手中的清洁工专属皮肤，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去试呀！”
3分钟后，镜子里出现了一只穿着荧光马甲的大香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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